“什么鬼!”
巨响直接让本来躺在车里昏昏欲睡的田楚二人弹坐起来,甩开门帘正看到城墙之上那团巨大火光,就像夜空中骤然出现的太阳。
着甲!这是二人此时脑海中第一想法。
倾泻而下的火球砸向房屋,狂舞的火龙在每一个木板缝隙间扩散蔓延,没人清楚明白发生了什么,有的只是混乱的人群和不绝于耳的嘈杂悲鸣。
“所有士兵上城墙,把大炮给我抬上去!”首长高声吼道,“一个要塞的人咋还没给我查明白怎么回事!”
“大部队都在首府,这里人本身就不多。”副官扫去头顶的尘土,“当务之急是先把‘殿下’保护好,万一出了差错那可是大事。”
正说着,一具刚刚中弹身亡的尸体从城垛上掉下正落在二人眼前。
“说得对。”看着死者尚未闭合的双眼,首长只得点头。
又是一发爆炸,正巧命中马车旁边的地面,可怜的马匹被缰绳束缚无法躲避竟被震得直接口吐白沫昏死过去。车里的两位处境也不怎么样,当下晕晕乎乎从倾倒的车厢里爬出,好在盔甲已经穿戴完毕,银白边缘散发青绿微光的“月华”和蓝黑相伴穿以红绳的“海山”,两副甲胄连带其主人时隔长久之后终于再次在战场上并肩站立。火球的轰击还在继续已经不知是第几颗爆炸,烈火中那扇看起来坚固异常的城门竟发出不详的声响终于轰然洞开。
“冲啊!”伴随着枪声大作一群不明身份的人冲入城中,躲闪不及者纷纷如收割麦子般倒下。躲在马厩木板后方拉开望远镜,透过门洞楚天阔看清了外面的状况,在对面不远的山丘上架设有两门火炮光操作者就有十余人,加上冲入城中的,敌人总量至少在百人左右,且不敢保证没有后手!
他们到底是谁?难道是之前说的土匪?鬼才信土匪有这种人数和装备!
“去死!”
有个敌人杀红了眼端着刺刀向观察四周的楚天阔冲来,却被守护在一旁的田丰用一记简单的格挡杠开尖锋接着一刀斩首。
“如此低劣的战斗技巧显然没受过正规训练。”田丰摇头蹲下身捡起死者掉落的火枪打量一番,顿时脸色大变,“这……怎么会,这是天泰军用式的自生火铳!他们为什么会有这东西?!”
“什……!”楚天阔一把抢过枪神情也变得异常严肃,“到底发生了什么?!”
一发燃烧炮弹狠狠砸下来正中督军前沿行营,高耸的塔楼在轰鸣中倾斜倒塌山崩一样解体横倒在路面上将不少身影掩埋其下。前方就是防守阵地,守军已然自顾不暇,在这种敌众我寡的情况下溃败只是时间问题。
“分头行动。”楚天阔咬了咬牙收起望远镜拔枪装弹,“你去帮他们防守拖延时间,我去救人!”
田丰微微点头伸出大拇指比了一个“收到”的手势,抄起家伙翻身出马厩直冲防御阵地,期间奔跑中抬手一枪又解决一名敌人。
“快,快上马车!”
正当楚天阔在塔楼废墟上奋力搬运石块救出两人之时,三个衣着华贵的人从前沿行营中奔向马车,领头的是那首长,紧跟在后的便是之前的华丽侍卫和大小姐。他们的狼狈无比准确地说明了现在的情况,这绝对是从未有过的大变故。
新的袭击者涌入,守卫者的活动范围越来越小至此已经仅剩行营周边,炸弹的落点也越来越集中有针对性,进攻锋芒却略有减弱,看来他们也不愿承担更多伤亡打算直接用炮火结束战斗。
“小心!”田丰用尽全身力气高喊,只见一团“火流星”拉着长长尾焰命中行营主体建筑,迸溅的碎块激起浓浓烟尘。楚天阔急忙跑去但为时已晚,倒霉的防卫首长恰巧被一块碎石打碎天灵盖当场毙命,华丽的男侍卫伸出双手将女子紧紧保护在怀中,自己的后背却被划破击伤。
估计是炮手早已计算过弹道,烟尘还未散去第二轮冲击已到,强大的威力瞬间震死了拉车的马,好在楚天阔见势不妙敏捷地拉着那一男一女躲进马车才逃过一劫,贵族的马车果然坚固异常,不愧是有钱人的东西……
“贼人去死!”侍卫拔出短刀直插过来显然是误把面前这位身着遮面甲胄的家伙当成了敌人。车内空间狭小不能挥刀,楚天阔只得伸手掐住对方手腕死命将刀尖推离眼前。
“你他妈疯了?!”缠斗中楚天阔终于抽出腿来一脚把男子蹬回座位,抓住其手腕向后反折卸掉短刀丢出车窗,“是我救了你们,别不识好歹!”
由于情况紧急下手没轻重加上先前受的伤,那男性侍卫此时只能大喘粗气说不出一句话,他的主人——那名大小姐,也只能惊恐地盯着这位陌生人,蜷缩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就在此时,马车猛然翻了个个想必是被气浪掀翻,透过破碎的车窗三人看到敌人正在向这个方向逼近,还在反击的守军早就寥寥无几,大势已去要塞已经完全失守。
“走!”跑来的田丰一脚踹开因变形而难以打开的车门将三人拉出,也来不及说什么,只能拼死由另一扇门冲出去奔向旁边的山林。
……
不知跑了多久,或许是半小时也或许是一小时,四人跑到了山腰出的一个山洞,这里并没有敌人的身影。山脚下的要塞在熊熊燃烧,此时几人情况都不好:楚天阔在混乱中将手枪遗失;田丰枪倒在却没了子弹;那个男侍卫因伤势几乎昏厥;贵族少女最为狼狈,一身珍贵的长裙已经沾满泥土,价值不菲的高跟女鞋也在逃跑时丢掉了,此时的她就算说自己是哪个农村来的姑娘估计也不会有人对此表示怀疑。
楚天阔一把将侍卫丢进山洞,没好气地指着大小姐示意进去。这个山洞看起来应该是为要塞巡山人准备的休息处,里面储存了柴。
“你……到底是谁?”少女蜷缩着,楚天阔每前进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你要是敢胡来,我就自杀!”
“那你自杀好了。”楚天阔朝着自己与少女之间的地面吐了一口吐沫,“没见过你们这种不识好人心的,要不是我反应快就被你们给杀了。”
“消消气消消气,火气那么大干啥。”田丰跑来打圆场,慢慢靠近少女,“放松放松,我们不是敌人,只是两位路过的卑微猎兵罢了。”
“猎兵?”少女颤抖仍未停止,却慢慢试着打量眼前的男性。
“深呼吸,喘口气,我先生火取暖然后找点吃的去。”田丰张开双臂慢慢远离,退到火坑旁边蹲下身拿出火镰在柴草间打出火星,不一会儿就将火升了起来,“我们两个先出去会儿找吃的,你们先休息调整一下吧。附近的野生红薯哪来烤成片可是异常有名的哦,敬请期待~”说完,田丰就拉着楚天阔拿起猎兵刀离开了山洞,只留下那个少女呆呆地留在原地紧张地盯着洞口,生怕对方突然折回趁自己不备干一些不利之事。
“我说……今天怎么改你唱白脸了?”走在树林里楚天阔问道,“按理说你应该比我更不把那些贵族放眼里啊。”
“你想想啊,看他们那身行头,显然家里不是啥小人物。要是照顾好了让他们家欠咱个人情那可就真是赚大。”田丰嘴角显露出一丝坏笑,“狂也得有狂的资本,真要是次次像那天在饭店里那样,惹的人多了我也应付不过来啊。”
“你倒是厉害,总能做出我意想不到的事。”楚天阔苦笑一声,“我一直很奇怪你到底是咋想的,感觉你总是能把猎兵的身份玩得溜溜转,别人都是死猪不怕开水烫。”
“你听说过我的传言吧,比如瘸了条腿一路爬进天泰要塞……”说到这里,田丰收起笑容眼神里闪烁着复杂的光,似是悲伤,又像是兴奋。
“听过他们说……不会是真的吧。”
“是真的,我出生在北方打小卖身为奴,到哪家哪家衰落人称丧门星,到后来没人愿意买了,乞讨也没人理睬,只剩下同是乞丐的朋友们还愿意与我一同生活。”田丰深吸一口气,“直到我听到了一个故事。”
“一个故事?”
“是乞丐帮会里的师父给我讲的传说,传说那还是‘鞑呡征服’时代,曾有一个鞑呡奴隶出身的猎兵拥有强大的实力,就连苏勒台汗国的大汗都要对其礼让三分。他活用‘不被世俗律法限制亦不被其保护’的规则,构筑起了强大的势力。”
“呃……我怎么没听说过,他是谁?”
“名字已经没人记住了,传说中留下的只有他的猎兵铠的描述:一副古铜色的甲胄,名为‘浮屠’。”田丰摊开双手耸了耸肩,“正是这个故事让我拼命来到天泰要塞,加入猎兵后更是疯狂寻找他的资料但一无所获。但我相信他一定是存在的,否则我不相信那么多人会闲的为一个猎兵传颂传奇故事。”
“……”楚天阔沉默了,说实话他并不太相信这个故事,却也不忍心击碎挚友内心的信仰,他深深地明白身为一个猎兵有一个能让自己积极面对前路的希望是多么的重要。
“算了,不谈这些了,赶紧找点吃的吧。洞里那两位可都是富家子弟,想必难伺候着呢。”田丰拍拍手道,“南边的事态复杂程度看来也远超想象,不知阿素娜那边是否安好……咱好像走上了条险路呢。”
“是啊……”楚天阔呆呆望着夜空,“真想知道她那边如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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